凌晨三点,产房的灯刺眼得像审讯室,李然蜷缩在床上,额头已经满是汗珠。医生说,她已经开了四指,还得再等等。但李然等不下去了。
“孩子踢我了,踢得太狠了!”她忍着痛说,声音夹杂着哭腔,像一根快要断掉的弦在颤抖。
护士熟练地检查了一遍后,看了看值班医生,点了点头:“羊水还没破,情况稳定。”
李然摇着头:“不稳定,我感觉它要冲出来了!”
医生看着她那副既恐慌又倔强的样子,叹了口气。经历了两天宫缩无效,他们决定介入——捅破羊水。
这不是电视剧里轻描淡写的一句“我们破下羊水啊”,而是一根长长的塑料钩子,缓慢却坚定地探入产道,最终“啪”的一声——羊水喷涌而出,如一场蓄谋已久的小型爆炸。
李然瞬间尖叫出声,她以为捅破羊水就会立刻解脱,结果却像是打开了地狱之门。剧烈的阵痛紧跟其后,一波高过一波,把她从床上几乎掀起。助产士在一旁不断鼓励她:“吸气!憋住!用力!”
“我不能了,我要死了!”李然已经喊不出声音,声音像被撕碎了,四肢抽搐,眼神发直。
她丈夫站在玻璃窗外,一脸惨白,双拳死死捏紧。他曾经说过:“生个孩子嘛,又不是打仗。”现在他想打自己。
终于,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后,产房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。
助产士高举婴儿:“是个男孩!”
而李然,只是虚脱地躺着,像一艘在风暴中幸存下来的旧船。羊水早已流干,可那一瞬的疼痛,和孩子诞生的那一刻,一起深深地刻进了她的生命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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