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门口的醉影归人

夜深，风微凉，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橘黄色的灯。我提着两瓶牛奶，走进熟悉的单元门，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一楼，门缓缓打开，却没想到，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摇摇晃晃靠在墙边的身影。

是她，一个住在我们楼上的女孩，穿着黑色连衣裙，披着一件松垮的西装外套，头发有些凌乱，一只高跟鞋已经掉了，她蹲下去试图捡起，却因为酒意浓烈差点跌倒。

我认得她，不是熟人，但常常在小区碰面。她平时干练冷淡，通勤时从不看人一眼，今天却像换了个人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我下意识问。

她抬头，眼睛红红的，像是刚哭过，嘴角却咧出一个笑：“你是不是……也住这儿？”

“嗯。”我点头，“要我扶你上去吗？”

她靠着电梯门勉强站稳，笑得有些自嘲：“你是不是以为我失恋了？其实不是，我刚加完班，连饭都没吃，空腹喝了两杯。”

我没说话，只按下了楼层按钮。

“以前啊，我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，不该有情绪，更不能让别人看到。”她靠着墙继续说，声音忽高忽低，“可今天……我太累了。”

电梯安静地上升，她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。

到了楼层，我扶她出来。她忽然拉住我说：“谢谢你。这个城市太快了，人都像影子。”

我愣了一下，只轻声回了一句：“没事，我们都是归人。”她笑着点头，眼里有酒意，也有些久违的清醒。